2015年8月6日 星期四

相遇淺愛深藏

相遇淺愛深藏

雨潔一個寧靜的女子,內心總是有文字的千軍萬馬在奔騰,所以她從來感覺不到什麼是孤獨。每晚的七點準時坐在電腦前,去她所在的文學網站看文章,有時也會把自己碼好的文字投到網站里,這已經成了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程序。今晚她又如約般的打開電腦,剛打開網站,電話響起,雨潔拿起電話,顯示的號碼讓她的心產生一種愉悅的激動,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,姐姐還好嗎;很想念你,,,,,,,,,,,,,,,。

這幾年裡,同樣的電話雨潔每隔三兩個月就會接到一次,每一次電話那頭都是同樣深情的問候。通話時間不長,相互說一下近況而已,然後互道珍重。雨潔掛了電話,走到窗前,做了一個深呼吸,寧靜的目光里含著一絲的清愁,慢慢的被心裡翻湧的潮水打濕了雙眸。思緒沿著剛剛對話的餘音蔓延,眸子里回放著那些流年裡埋藏起的畫面,就這樣不願停止的播放著。心海深處的愉悅與惆悵交織著,倚著窗子望著天空那輪圓月,她的滿腹心語隨清輝傾灑在遙遠的地方,安放在她魂牽夢繞的城池裡,

電話里的男人,是雨潔六年前相識的,零八年的春天雨潔換了新的工作單位,男人是她新單位的同事,叫蘇明。她報道的那天,沒有見到蘇明,蘇明連續幾天都沒有來上班。偶爾會聽到同事談論起他的身事,蘇明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,妻子於兩年前病逝。為了不使女兒不受委屈,一直沒有再婚。所以有時會請假不來。

幾天後的一個清晨,雨潔準時來到單位,走到辦公室問口時,聽到她隔壁屋子裡傳出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語音,聲音很有磁性,話語中蘊藏著一份知性。雨潔或許是被這聲音所吸引,她不由自主的走進隔壁的辦公室,裡面有兩個同事和一個陌生男人。男人個子很高,身材勻稱,很莊重的一副面孔,看起來骨子裡透著那麼一絲堅韌。同事告訴他;這是雨潔單位新來的同事,他很禮貌,很紳士的伸出手與玉潔握手,謙和地說;你好我叫蘇明。雨潔禮貌的點了點頭,說道;你好蘇明,我叫雨潔,請都關照。相互認識後,玉潔回到自己辦公室。

人與人的緣分誰也說不清楚,有的人相識的很久卻彼此無痛無癢,有的人只一個對望,凝眸間,卻似故人重逢,心在咫尺。流年過後卻把彼此鐫刻成了經久的畫面,成為一生都不會模糊的記憶。雨潔與蘇明猶似「紅樓夢」寶黛初見,彼此感覺似從相識,猶如故人重逢。日子沒過多久,他們便能敞開心扉的傾心交流。彼此間沒有人際關係里所藏匿的一些芥蒂,蘇明很願意把生活中的一些瑣碎說給雨潔,雨潔總是心甘情願的聽著他的傾訴,中間會穿插著雨潔的安慰。

幾個月過來,他們之間有了一種默契,一個對望會明白彼此間的心意。來來往往間雨潔明白自己對蘇明有了一絲別樣的情感,蘇明也越發的比初識時對雨潔多了一些關愛,這似乎有些超出常情。起初雨潔並沒有在意,隨著內心的不斷地驛動,雨潔開始逃避蘇民明的眼神,逃避與蘇明的交談。她知道可能要發生什麼,因為未來要發生的一切,會打破他內心的那道人生的底線。她不想,因為她不是一個希望自己是一個一生風雲不斷,左右逢源的女子。那樣的喧囂她真的承受不來。

蘇明還是一如既往,沒有任何改變,工作中他會幫助她,總是會給她一些關心的話語,還是把很多心裡埋藏的故事講給雨潔。時光悄無聲息的劃過雨潔迴避著的一個個朝飛暮卷的日子,一年的光陰很快走到了末端。在一年一度的新年晚宴上,蘇名做在雨潔身邊,晚宴中,蘇明替雨潔喝了很多酒,有了些微醉。

晚宴過後同事們組織去了KTW,雨潔是喜歡幽靜的人,原不想去的,當看到蘇明那祈求眼神,她只好隨之前往。蘇名許是感情潮水的涌動,音樂響起。同事們都結伴跳起了舞,雨潔因不會,坐在了點歌機旁,在幫大家點歌。這時蘇明走過來牽起玉潔的手步入舞池,雨潔說我不會,蘇明說沒關係,我教你。這也是他們相識後的最近距離的接觸了,雨潔感覺蘇銘挽著她腰部的手臂似乎有一種電流,穿透她的肌膚直抵心臟,使她的心跳加速,一股熱流湧上她的面頰,幸虧歌廳的霓虹閃爍,不會讓蘇銘看到她的慌亂。

雨潔有意微低著頭,蘇明說你抬起頭看著我,雨潔把頭抬起,看見蘇明渴望中略帶乞求的目光凝視著她,她又一次逃離開。這時蘇明說;雨潔,我想有個家,一個有女主人的家,你能幫我嗎?玉潔有些語無論次的說道,可以,我可以幫你找的,你會找到的,一定會有的,玉潔第一次語言出現慌亂。此時她的心跳得更快了,她想離開,瞬間離開,她怕,怕自己的防線被蘇明的潮水衝垮,她怕決堤後的泛濫,怕辜負了她的家人,怕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。音樂終於結束雨潔回到她坐的位置,依然為大家點歌。心卻依然如小兔狂奔,久久的不能平靜下來,她一口氣喝了一杯冰水,試圖想把感情的熱潮瞬間冰凍,使其不在沸騰。卻是無濟於事,仍舊奔涌著,,,,。

從KTW出來,蘇明執意要送雨潔回家,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應允了。蘇明提議要一起走走,雨潔答應了他,他們邊走邊聊一些工作生活上的事情。突然蘇明站住了,拉起雨潔的手,問道;雨潔你幸福嗎?她愣了一下,心裡明白他想說什麼,她怕他說出來,會使她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。雨潔平靜了一下,微笑著說;我很好,也很幸福,他對我也很好。說完後她看到了蘇明眼光中的那份絕望,那是一種讓雨潔心疼的眼神,雨潔只好忍著痛。走到雨潔樓下,蘇明說我不上去了,一個人趕走樓道嗎?她笑盈盈的點一頭,表示們問題。雨潔剛要轉身,聽見蘇明說,雨潔;讓我抱抱你好嗎?話音未落,雨潔已被他攬入懷中,雨潔掙扎一下,想迴避再一次的心海奔涌,卻是沒有掙脫,感覺他抱得更緊了。

雨潔雙手輕輕地拍拍這蘇明的後背,不知該說些什麼?蘇明說;雨潔我知道我的愛讓你為難,但我不會要求你什麼,只要讓我這樣默默的愛著就足夠了!我也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我們的未來,我知道那只是我的夢幻世界,待我夢醒一切恍如隔世,終是今生所不能抵達的。我知道;你不是那種任意妄為的女子,你的理性抑制著你豐富的情感,你的人生理念束縛著你的行為方式。這些我都明白,只是我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愛你,無法走出你的影射。雨潔在蘇明的懷抱里哭了,哭的很無奈!蘇明的話語也因哽咽而斷斷續續的。蘇明邊為雨潔拭去臉頰的淚水,邊說;不哭了,平靜一下上樓吧,別讓家人為你擔心。她點點頭,然後對蘇明說;你要好好的,你的未來依然美好,回去吧,早些休息,明日晨光會與你微笑,明日清風拂去你的憂傷,我想看到一個向上的蘇明!

光陰如梭,平淡的日子已成流年裡的沉香,一年後,蘇明的女兒要去離家很遠的城市讀大學,這期間他的戰友在另外一個城市給他介紹了一個女朋友。一天蘇明走進雨潔辦公室,關上門,聲音很低的和雨潔說;女朋友我不想見,也不想交往,雨潔問;問什麼啊?能告訴我原因嗎?我一再在鼓勵你再婚,女兒讀大學了,你該考慮你的生活了,你不能就這樣一個人孤獨終老吧!有了機會為什麼又退宿?再說人家條件也很適合你,你還猶豫什麼?雨潔越說語音越大,蘇明說;你小聲些;雨潔眼睛瞪著蘇明說;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了,隨即說道;不見不行,我這就去幫你請假,這事由不得你!蘇明無奈的說;你還沒有聽我說完呢,雨潔說;先不用說,見完面以後回來再說。

這一年多里,他們真的是把彼此的愛深深地藏在心底,雨潔大蘇明幾個月,雨潔也是想把這份愛轉化為一份友情親情,所以就讓蘇明叫她姐姐,蘇明有些不情願,但拗不過雨潔只好應允了。生活中雨潔幫蘇明很多忙,蘇明女兒的一些事情,雨潔一直都幫著打理,真的有些做姐姐的樣子,這樣一來蘇明愈加的依賴雨潔,亦會是更愛她了。可他的愛不在外露,她不想讓雨潔因他而憂愁,因他而惆悵,因他而失去了幸福與快樂。他心裡難受,但卻無能為力,他只好讓愛在心海潮湧,讓情與光陰同行,讓痴念纏著他一個個無眠的夜晚。既然不能朝夕相伴,他們選擇了隔岸相守,一份情演繹成了彼岸花開。

蘇明與女友見了面,開始交往,雨潔還是如以前一樣的鼓勵著他,總是督促著蘇明要主動些,不要錯過緣分。日子一天天淪為過去。蘇明又開始請假不怎麼上班了,因為他要去女朋友那邊,幫著打理服裝店的生意。這是雨潔希望的看到的,她在默默為他祝福。可雨潔心裡卻有一種說不清的落寞,有些酸酸的,夜深人靜的時候雨潔心中會有一絲憂傷,這是一份植在心梗上的清愁,畢竟她也愛著他。只是逾越不了心靈底線,讓一份愛藏匿於歲月深處,日積月累,愛有增無減。

半年後的一天蘇明告訴雨潔,他要停薪留職,去那個城市和他的未婚妻一起做服裝生意。雨潔高興地說好啊!這是好事,姐姐祝福你,你終於有了自己的生活,以後有人照顧你了,姐姐我也就放心了。雨潔這些話是發在內心的,但是也不乏有些硬撐的感覺,有點強迫自己的語言去揮灑自如。當天晚上蘇明給雨潔打電話,約她去了咖啡廳,他們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,那是他們的老地方,每次來都會坐在那裡。他們要了兩杯咖啡,蘇明說我的不加糖,雨潔說我的也不加糖,蘇明不解的問你不是喝不了苦咖啡的嗎?雨潔笑了笑說;我要把我生命中的苦與咖啡一同飲下,味道是苦了些,卻有咖啡濃郁的香在唇齒間縈繞,這樣的感覺是很耐人回味的,這就如同人生吧。

雨潔咽下一口回味悠長的咖啡說道;人生原本就是五味雜陳,你願意或不願意都要去品嘗,這已是命中注定的,是你的必經之路。就如你,這些年一人帶著女兒孤獨的於歲月的雨霧中穿行,今日終於雨霧散去,天空中的七彩雲霞是你人生的色彩,那是你用責任,愛心,堅守,編織出的絢爛。蘇明;姐姐真的為你高興!雨潔此時眸子里已是水光瀲灧。

蘇明說雨潔我走了,也許以後再見面的機會就少了,這個城市給我很多留戀,這裡留下了我的快樂,也留下了我的不幸。離開它,我真的不舍,因為這個城市裡還有一個你,一個沉靜如水善良知性的女子牽扯著我,我心的脈絡里有她的思念的跳動。無論我走多遠,我的心會一直牽挂著這裡,即是相隔萬里煙波你依然是我心裡最澄澈的記憶,最有韻致的水墨畫卷。我會把她永遠的藏匿在我的心海一角,那是最清寧的的地方,任紅塵滾滾,那裡是塵煙抵達不了的靜地。我會與每一個月圓的日子與你對話,你是我童話世界里月亮仙子。雨潔濕潤的眸子看著蘇明,哽咽著說;好的,我期待著明月清光里的每一次心靈相通。

這些年蘇明始終履行著他們分別時的諾言,每一次都是在明月清風的夜晚把電話撥通,每一次都是重複著;姐姐還好嗎?很想念你,這情深卻淡淡的話語。這樣的重複是雨潔心裡人間四月天的一抹芬芳,是七月流火中一縷清涼的荷風,是十月秋林里的一枚殷紅的牽念,是傲雪寒梅的一剪懷想清韻,是她流經歲月里的一襲人生暖意。

雨潔煮了一杯咖啡,依然沒有加糖,音響里從復著那首「月光傾城」,她也記不起是從什麼時候,有這樣一次次的重蹈覆轍的場景。她坐在臨窗的藤椅上,慢慢的喝著那杯苦咖啡,思緒在時空里往來的穿越。望著碧空中那輪照徹人類千年的明月,記起了「春江花月夜」里的詩句,「此時相望不相聞,願逐月華流照君」是啊;她想掬一泓月泉清光洇上她痴痴念,長長的情,深深的祝福,連同清輝一併傾灑有他的城市,映照她的窗前,讓他聆聽到她的心語。

雨潔望著窗外的月光,輕聲的吟誦著桑央嘉措的那首經典的情詩;

你見或者不見,我就在那裡,不悲,不喜。

你念或者不念,情就在那裡,不來,不去。

你愛或者不愛我,愛就在那裡,不增,不減。

你跟或著不跟我,我的手在你手裡,不舍,不棄。

來我的懷裡,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裡。

默然,相愛。

寂靜,歡喜。

相遇既然不能相依相伴,就讓這份情,淺淺的愛,深深藏。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